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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社會符號包裝、繫上世俗緞帶的野性禮品—Hofesh Shechter

2024.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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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社會符號包裝、繫上世俗緞帶的野性禮品—Hofesh Shechter
「請拿一個耳塞,今天的演出分貝會比較高!」前臺人員吆喝著。 大家緊張索取劇院準備的耳塞,充滿期待的盯著節目單和舞臺。「Hofesh回來了!」歷經幾年的疫情,已經好久沒跟臺灣的觀眾相見,開場是舞者快樂的朝著觀眾歡呼,滑稽官方的肢體一一浮現在舞臺上,那高分貝的音樂震動著觀眾的耳膜。劇場老觀眾用有經驗的眼睛看著,有點擔心,這場表演接下來會不會只是一場只在意娛樂性的節目?
Hofesh Shechter出生於以色列,是當今最具煽動力的編舞家之一,他獨特的肢體美學揉合當代與民族的舞蹈語彙,他也親自為自己的作品配樂,自2008年起於英國成立侯非胥・謝克特現代舞團,也是沙德勒之井劇院合作的藝術家。
 
Hofesh2012年曾帶《政治媽媽》(Political Mother)以及2018年《無盡的終章》(Grand Finale)等作品來臺演出,皆在藝術圈引起熱議與好評。
 2023年,Hofesh則領著雙舞作來臺演出,分別是《偽善者》(Clowns)與《重生進化》(The Fix)。 
劇場作品像是藝術家準備的禮物,用文明與社會的紙張包裹著,大眾進到劇場裡用眼睛小心翼翼的拆掉緞帶,看見內容物,發現這個世界偽裝的一面。而我們可以用三種視角切入Hofesh Shechter為觀眾準備的禮物,作為觀看表演藝術的入門。 
世界的反射—眼睛:
你可曾看過表演者東飄西移的眼睛?或是空洞無比的神情?臺上的他們若看不見他們要表述的世界,身為觀眾的我們也不會看見。 Hofesh的舞者們眼中有他們建構的世界,不管觀眾坐在多遠的地方,他們用眼睛投射出來的畫面,完整的浮現在第四面牆上,表演者眼神越堅定對觀眾而言投射的流明越高,藝術家與觀眾在當下建構的世界越清晰。 
生命的需求—呼吸:
有一種表演,看著臺上的表演者感到快要窒息,你懷疑他憋著氣在水底,就要被死亡侵襲,於是,表演者開始「表現」他們的呼吸,你又覺得那樣的呼吸是不是一種刻意的表演?為什麼這樣的動作需要那麼不搭的呼吸?Hofesh舞者帶來的呼吸卻能讓你跟著一起喘息,因為你感受到的是生命體在當下所需要的氧氣循環,若不這樣吸吐氣,一樣會被死亡侵襲。
情緒的體現—表情:
我們對舞者的既定印象應該是優雅的肢體與表情,他們被拍下的每張照片都像被福馬林完美浸泡過,但如果仔細想就會發現,為什麼在有些身體充滿侵略或是暴力的情況下,舞者的表情還是美麗的?或是聞風不動的? 

Hofesh舞者被拍下的照片,可以看見痛苦與猙獰,他們並非被允許醜陋,而是那正是當下那份感情所需要的表情。在Hofesh的作品裡,舞者的臉看不出一絲「刻意」,觀眾在在感受到的是「必須。」 
Hofesh的作品辨識度很高,舞者總是穿著稱得上「體面」的服裝,但是肢體卻跟服裝有強烈的歧異,他們張牙舞爪,沒有包袱,內心的慾望誠實的長在身體跟臉上,那是一個個體最原始的狀態,毫不矯揉造作。音樂也是Hofesh作品的一大特點,其中有一種原始的節奏,像是叢林的心跳或是文化的脈搏,他是推陳出新的劇場廚師,把原始跟當代調和的恰到好處。最常在他的作品中看到舞者重複的律動、高舉的雙手,能讓人感覺到一場隱性的儀式正在進行,在當今呈現著埋藏在人類體內的遠古野性,而那樣的野性可以是侵略的、暴力的、虛偽的。
Hofesh在舞臺上展露的煽動性,放入他獨樹一幟的音樂後,在舞者身上產生了奇妙的變化,舞者的身體像是樂器般在舞臺上演奏著,打破舞者不自覺被音樂掌控的常態。每位舞者練習舞碼的次數難以計量,但是舞臺上絲毫看不出舞者對音樂感到疲乏,舉手投足皆像舞者觸動了節奏與旋律,若舞者暫停音樂也會暫停,他們即是如此活生生的存在在當下的舞臺上。 
我們會繼續在人生中角色扮演,穿著「得體」的服裝在相對應的場域,反覆的經歷虛偽與暴力,但只要篤定地看、著實的呼吸、真切的表達情緒就能找到本我律動,就像Hofesh在劇場包裝給觀眾的禮物,繫著「世俗緞帶」不要緊,懂得拆開便可以! 
圖片來源 / @hofeshco
文字 / Menger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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