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ames Turrell – Within and Without

▲CONFIDENCE 2022.11 PARIS

 

James Turrell ⾃幼就對光著迷，16歲時，先是成為⼀名⾶⾏員，23歲是⼀名感知⼼理學學⼠，⽽後他同時發展成數學、地質學、天⽂學家，⼀切看似不相關的經歷，相連在⼀起開創了他的藝術宇宙。「⾛進⾃我迎接光」是他所有創作的起點，利⽤光在空間之間的物理特性，在視覺的機制上創造感知變形、收縮、膨脹。2014年曾獲⽩宮頒發國家藝術獎章，這位年⾼80歲的國寶級藝術家，以光作為啟⽰，從知覺⼼理學的⾓度賦予了光與空間精神層⾯的神秘性和超越性。

▲    AFTER EFFECT 2022.02 NEW YORK

每每⾒到 James Turrell 的作品，與其說是藝術，更像是⼀道啟⽰、⼀段意識的旅⾏。無論外界如何⽤數字量化了藝術品的價值，都量化不了這種像是進到藝術家靈魂碎片的親密感，更量化不了藝術家⼀步步滲透到⾃⼰的⽣活後帶來的影響⼒。與 James Turrell 的緣分始於2022年⼆⽉佩斯藝廊（PACE GALLERY）在紐約的After Effect展覽；⼆次是2022年⼗⼀⽉⾼古軒藝廊（GAGOSIAN）在巴黎的Confidence展覽；第三次，與James Turrell的緣分不再是旅居路途上單純的巧合。這個⽉份的專欄⾸次帶⼤家離開巴黎，到世界的另⼀端 — 澳洲的坎培拉，走進James Turrell的《Withinand Without》。

“我的作品是關於空間與承載在其中的光。是關於觀者如何看待它與探索它，就像我們凝視著火光時，那些無法⾔喻的思緒” James Turrell 這樣解釋道。《Within and Without》是他 《Skyspace》系列中的⼀件作品，2010年建於澳洲國立美術館（NGA）的花園中，被⽯牆包裹，外頭鋪上了柔軟的草⽪，裡頭是紅⾊赭⽯內牆，圍牆中⼀個⽅形開⼝向天空敞開，中⼼矗立著⼀座⽞武岩製成的圓頂塔台，圓頂內鑲嵌在地⾯上的⽉光⽯，與圓頂上的圓形天眼相呼應，像是⼀幅地球的投射。《Within and Without》⽤這樣的裝置建構⼀個框架，把天⾊捕捉到其中，像是⼀座天⽂觀景台，透過他的藝術闡述，重塑我們感知天空的⽅式。這是⼀個讓⼈沈思、讓感知凌駕於思緒之上的地⽅，裝置24⼩時對外開放，特別在每天的⽇出和⽇落，James Turrell 緊抓住這段天⾊快速轉移的時段，創作了30分鐘的燈光作品，標誌著⽩天與⿊夜的過度，具象隱形的光與時間。 

外型上看似陽春，當我們進到內部，科幻感立即襲來，牆⾯反射著天空呈現不同⾊階的藍灰⾊，帶著太空的神聖與靜謐。當燈光作品開始，James Turrell 利⽤⾊彩的恆常性（在不同的光線中，我們會對同樣的顏⾊產⽣不同的理解），在⾃然光與⼈造光的交互作⽤下，創作出每⼀刻都不同於前的作品。透過操控光源和邊界，空間隨著光線膨脹、收縮，結構在立體與平⾯之間轉換，我們眼前的景⾊被敷上⼀層不真實的抽離感。無形的光線變得立體，時間的速度在我們意識中變得清晰，我們被⾚裸的浸泡在平時忽略的感知裡 。

在這裡⾯坐著，與來⾃世界各地「追光」的旅⾏者們相遇，⼀同抬起頭仰望著天空、光、空間，明明是⼀些充斥在⽣活裡再普通不過的元素，James Turrell ⽤他的⽅式呈現在美的層⾯之上，不斷追問著我們「觀看」眼前事物的主動性與被動性。我們以為框架就是全然的限制，當感受到「看⾒」，有限和無限已經不是⼆元對立。我們曾⾝處在他的作品其中、我們的觀看⾏為從被動化成主動，我們意識到感知從純粹的刺激延伸進入思緒，他的創作永不⽌步於⾯前的這幅視覺情境。